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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除了高大上的动车、高铁,即使T字头的特快列车,硬座车厢内都避免不了脏和挤。但在这一票难求的春运时代,能登上火车,已经是人品爆发的结果。至于车厢脏不脏、座位有没有,对于广大艰苦朴素的劳动人民来说,已经不是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当候车室的闸门打开那一瞬间,那些扛着行李跑在最前端的人们,都希望能抢到最好的位置——门端(行车全程不会打开的车门前空位),这是列车里的“风水宝地”,近厕所、吹冷风——通风透气,还有永不停息的车轮噪音作为旅途伴奏。“这里好啊,可以放得下我们所有的行李,又有位置坐。”

    1月21日,在湛江开往武昌的1803次列车上,记者遇到了从湛江上车的刘大叔。他告诉记者,凭着他“坐”火车的多年经验,他每次上车都要抢占门端,把所有行李放进去,自己则坐在行李上,在接下来的9个小时车程里,这个接近1平方米的空间,就是他的地盘了。记者看到,火车上每一段车厢之间的门端,都有乘客盘踞,连充满氨气味的车厢头尾空间、靠近垃圾池的洗手处都被无座的乘客一一瓜分。刘大叔对记者说,硬座车厢里虽然不时有空位,但行李不好放,有坐票的来了又要走,太麻烦,还不如在门端驻守稳当:“我们这些工人,更脏更累的活儿都干过,火车上这环境算什么。”虽然每次春运回家都买不到座位票,但刘大叔觉得没关系,只要能回到家,路上囧一点又如何。

    有这样一群人,每年的春运,顶着寒风、冒着冷雨,驾驶着摩托车,拖家带口地往家赶,这种被认为是“最辛苦返乡的方式”,也是公认最省钱的返乡之路。或许现在已经无法查证,到底是谁第一个想出开摩托车回家这个方法,只知道,后继者为了这段回家路,想出了许多办法与风雨抗争,化囧途为归途。

    “头盔上的皮围脖、车把上的皮手套、还有身上的皮护膝,全都是我老婆缝制的,遮风挡雨没问题!”1月23日,在梧州东出口春运服务站,刚刚停车休整的邱和杰笑着对记者说。他和妻子都在顺德的一间家具厂工作,平日厂里废弃的皮料,他俩收集起来,集腋成裘,可以做出好几套“装备”。邱和杰还记得,两年前他们开摩托车回老家桂平过年,刚好遇上下雨,寒风扑面、冷雨刺骨,“整个身体都在抖着,幸好回去以后没有生病。”邱和杰说,这次经历没有打消他们开摩托车回家过年的想法,反而觉得以后的旅途会更有经验。

    今年,邱和杰夫妇亲手包了八个粽子,同行的伙伴每人一只,作为路上的午餐,还带上了一个可以拍照的手机,看见沿途有漂亮的风景,就下车拍摄。在邱和杰看来,回家的旅途没有最囧,只有更美。

    在佛山南海打工的梁严秋,本想在1月22日晚回到betway必威体育:太平镇老家的,但意外的一场车祸,不仅让他挂了彩,也耽误了他回家的行程。据梁亚秋描述,1月22日中午途经云浮时,他们遇到了一群“不愿意好好开车”的青年,其中一辆摩托在其后方飙车时,因刹车失灵直接撞上了梁严秋摩托车的尾部,“我当时只听到轰的一声,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地上了”。由于受了伤,梁严秋被迫在云浮留宿一晚。

    23日上午,在梧州东出口服务站的医疗点,记者看到了梁严秋,他的脸上、腿上都挂了彩,仍在为不能按计划到家闷闷不乐:“今晚小年夜,我本应在家帮手的。”梁严秋说,今天他无论如何也要回到家,与家人一起过节。

    据《西江都市报》报道,1月16日上午10点左右,从广东中山市新会镇驾车至来宾市的李大宋推着一辆男装摩托车,艰难地走进梧州东出口春运服务站。面对春运服务志愿者和交警,40多岁的李大宋不停地揉着发红的眼,说:“眼睛看不见东西了。”志愿者们当即将李大宋扶进服务站休息,并递上姜糖水和面包。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休息,李大宋依然不能视物。后来据李大宋回忆,在途经开平时,他已经觉得眼睛不舒服了,但为了赶路,他没有休息,持续开车,抵达梧州时,眼睛已肿痛得令人难以忍受了。

    由于服务站内医疗设备有限,当天上午betway必威体育:工人医院派出救护车辆,将李大宋送院治疗,后经医生细心诊治,确认李大宋患有慢性角膜炎。据悉,李大宋在广东中山市新会镇一家工厂从事木工工作。工作场所木屑较多,一个月前,他开始觉得眼睛不时会肿痛。因年底工作忙,他一直没看病。“你暂时不能驾驶了。”医生为李大宋开了药,提醒他驾车的注意事项,并劝说他在梧州休息一日。李大宋拿药后,到医院附近的旅馆住了下来。

    22日,本网记者致电李大宋了解其近况,李大宋说回家之后,眼睛就没有再痛过了,当地医生检查后也认为没有大碍,“放心,我到家了,不会有事的了。”

    回家之路,伤痛、意外等不安全的因素总会不期而至,让迢迢归途变得囧上加囧。记者从betway必威体育:卫生局了解到,春运期间,返乡农民工在行车途中出现擦伤、感冒、抽筋等症状居多,截至1月26日下午3时,我市卫生系统志愿服务队共计为463名返乡民群提供医疗咨询,处理症状146例,免费发放药品价值1076元。

    每年春运期间,在梧州东出口春运服务站,一批批的铁骑大军,都会引来一批镜头的聚焦,这些镜头的背后,除了新闻媒体,还有一批关注春运的网友“自媒体”。开摩托车返乡的农民工怎么也不会想到,普通的一段回家路,从休息、饮水、吃饭,到打电话、甚至擦药,都会被录入多个镜头里,一些以往从不说出口的心情感受,要面对不同的媒体说好几次。

    “你们是哪个媒体的?我回家以后上网看看。”一名从顺德开摩托车回老家的小伙子问记者。在他看来,回家的途中被“包围采访”、“蜂拥慰问”,是一件有趣又尴尬的事。有趣的是,自己也“被明星”了一回。尴尬的是,面对镜头要回答那么多的问题,心里实在打鼓。

  讲述人:梧州学院大四学生小刘

    早在收拾行李时,我就发现自己的旅行箱轮子掉了一个,为了省钱,我打算将就着再用一回。岂料,旅行箱没有随我所愿般坚强,回家当天,还没把箱子拖到校门口,三个轮子就先后“罢工逃跑”了。我只好拎着箱子继续走,但由于箱子里东西太多,把手负荷不了,走不了一会儿,箱子的把手断了。箱子里装了许多大部头的书、加上衣服等,至少有30斤,当时拎不得,拉不了,扛不上,搬不动,幸而有同行的朋友跑到校外截出租车,在司机的帮助下才把行李放上车,得以顺利到达火车站。

    到了火车站后,我买了一个特大旅行袋,把旅行箱的东西都装进去,但提包成了一行人最大的问题。同行的两个女生都带了不少行李,我也另外提了一个超大的旅行包,三人连拖带抬,才勉强把行李弄到站台上,但面对汹涌上车的乘客,拖着两大袋行李的我再没有办法挤上车,幸而火车乘务员及时伸出了援助之手,帮忙把行李搬上了火车,终于坐上了回家的火车,但第二天起床,两条胳膊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。

  讲述人:梧州学院大四学生小李

    那是2013年春节前的事了,“倒霉的事都让我遇上了”。我回家有两趟火车,当天我搭的是最早的那趟火车,但居然晚点四十多分钟,下火车后我马上转乘汽车,岂料坐过了站,来回折返又耽误了许多时间,到车站的时候,回县城的班车刚走,被迫干等了一个小时。好不容易坐上班车,那车子居然在半路抛锚了,当时天空还下起了小雨,我觉得自己真是囧透了……

    参加春运报道三年多来,见过不少艰辛惊险的回家之旅,betway必威体育的是无畏风雨的返乡表情,再问“苦不苦、累不累”,可能过于矫情。再苦,不及异乡苦;再累,不及干活累。在每年一次的归途上,每行一步,便离家更近一些,那用归家的信念支撑着的长途跋涉,每一步都是兴奋大于苦累的。那些在归途上的游子,从不怨苦喊累,我们也只有以囧说事,笑着祝福他们,一路平安。

 
 
 
  策划/编辑:莫丽娜  文字/记者 黄祎婧 实习生 吴绮 申健婷  图片:黄祎婧(除署名外)  美编:王玉霞  时间:2014年01月28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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